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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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豫王殿下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此時此刻, 因為徐廣陵並沒有告知他太子也在永安鎮的事情,所以趙南瑭跟世人一樣,都以為太子如今自在安然地在霽閶行宮。

他怎麽也沒料想, 趙儀瑄竟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永安魏家住了一夜。

豫王看著那塊帕子, 又看看臉色已然如雪的宋皎:“你……”

宋皎的臉色,是超乎豫王想象的慌張。

不僅是慌張, 還有無限的恐懼將要從她的雙眼中溢出似的。

她不像是看著一塊絲帕,這表情,就仿佛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,而且正要往前刺出。

豫王不曉得宋皎在害怕什麽, 而他卻本能地認為,她是心虛。

因為被他發現了她私藏的……太子殿下的東西而心虛!

原本已經強壓到近乎消失的怒火,重新在趙南瑭的心中升騰。

“你!”他僅僅地從口中咬出這個字, 俯身去撿那一塊“罪證”。

誰知就在豫王的手將碰到那塊絲帕的時候,宋皎突然沖了過來, 她十萬火急的伸手過去。

此刻她的眼裏只盯著那方絲帕,而且拼了命的想要拿到手。

豫王只覺著身畔一陣風動,肩頭給人狠狠一撞!

他的手指本已經碰到那絲帕的一角了, 卻因被撞了這麽一下,整個人猝不及防。

豫王是俯身的姿勢,如此一來,整個人失去平衡,他猛然往後倒退, 後腰撞在旁邊的桌上。

只聽得嘩啦響動, 是桌上的博山爐給掀翻,骨碌碌地在桌面上一滑,它掉在地上, 發出有些沈悶的碎裂聲!

豫王維持著半倒的姿態,身靠著桌邊,手握著桌沿才勉強沒有徹底翻倒,但他卻來不及在意自己的窘境,而只是直直地瞪著宋皎!

宋皎已然搶先地把那帕子抓住,就像是抓到了命一樣,她還沒有站起身來就死死地將其掩在胸口,就仿佛千軍萬馬前來她都不會放開!

豫王看的非常的清楚。

他無法形容自己心底的驚怒。

——宋夜光,這是在做什麽?

為了太子的一方手帕,居然敢、居然敢……如此蠻橫的對待自己?

看著她萬分緊張護著那帕子的樣子,就仿佛護著世上的至寶,豫王的眼前一陣恍惚,腦中發昏。

這是怎麽回事。

剛才他還說,是太子用強,並非是她自願的,誰知她貼身帶著太子的絲帕,而且還……視若珍寶!

門口處人影一晃。

前方的是王府的侍衛關河,後面的卻是徐廣陵。

原來兩個人聽到裏間動靜不對,關河率先動了,徐廣陵本不想靠近,見他這般,自己便也不好不動作。

兩人看到屋內的情形,都是一驚,關河急閃到了趙南瑭的身旁,將豫王扶住。

豫王並沒有領情,而是用力地將他一甩,以關侍衛的身手自然不可能給推倒,但他不敢反抗,腳下踉蹌後退了兩步。

徐廣陵在他身後,不動聲色的悄悄地扶了一把。

同時徐廣陵把現場看了個清楚。

豫王的臉色,是他從未見過的難看,同時他沒法形容豫王到底是什麽表情。

大概是極度的震驚跟憤怒交織著,這在從來都是以溫文爾雅面目示人的豫王而言,極其罕見,絕無僅有。

他也看見了宋皎同樣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,她的雙手護在胸前,像是防備著什麽。

旁邊地上是跌落的博山爐,那精致的陶器不禁摔,已然跌碎,裏頭沒燃盡的香也隨之散在地上,一派狼藉。

除此之外,宋皎身前還散落著幾張紙似的,從上面的字跡可以看出,是銀票。

就算徐禦史老謀深算聰明機變,他卻也弄不清這是個什麽情形。

宋皎從來都是一窮二白的,按理說那幾張銀票該不是她的,但總不會是豫王掏出來的……而豫王身上未必肯帶這些俗物。

徐廣陵想不明白,卻只真切地擔心著宋皎。

她居然有本事把向來端莊的王爺氣成這樣!要不是自有分寸謹言慎行,徐廣陵簡直是要幫她說幾句好話,以緩和這令人不安的氣氛。

相比較徐廣陵而言,關河侍衛的心思就簡單多了。

他雖被豫王推開,但卻知道王爺如此對待自己,是因為被宋皎激怒了。

他分毫不怨豫王,而只是在心裏恨上了宋皎。

這個人,太過不識擡舉了。

關河沒有開口,但他的牙關已經死死地咬緊。

因為緊咬牙關,他臉上那道新添的傷也開始疼起來。

而這傷,卻也跟宋皎脫不了幹系。

“滾出去!”還是豫王先開了口。

關侍衛跟徐廣陵一個字也沒敢說,兩人默然地又退出了門外。

臨出門,徐廣陵又擔憂地看了宋皎一眼,卻見她像是僵住了似的,仍是在原地沒動,雙手也仍是護著心口處。

而就是這一瞥間,徐廣陵驀地發現,她這個動作並不是什麽自衛,而像是……護著什麽東西。

因為他發現宋皎的指縫中漏出了一點……

醒目的明黃!

徐禦史覺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。

屋內,趙南瑭盯著宋皎:“他的東西,就這麽要緊?”

宋皎的身子一抖,她沒有回答,而是更加地低了頭。

趙南瑭開口問第一句的時候,還有點僥幸心理,見狀便點點頭道:“果然,這確實是他的。”

他深吸了一口氣,空氣中是沒燃盡的蘇合香的氣味,因為博山爐已然碎裂,這香氣太濃了,濃的讓豫王心焦頭暈。

“什麽時候得的?”他問。口吻竟是令人意外的平靜。

宋皎不能回答。

趙南瑭道:“他給的?”

宋皎沒辦法接這些話,她低低的,哀求一樣:“王爺、求您別問了。”

趙南瑭道:“為什麽不問,倘若你心裏喜歡的是太子,是主動的……自薦枕席於他,你只管明白告訴本王。本王也不至於……白白地把你的心意想錯了。”

宋皎的淚都逼了出來。

趙南瑭邁步:“你把這帕子看的如此要緊,到底是怕本王發現了你隨身帶著他的東西,還是怕本王一生氣毀了你心愛之物?”

“不是!”宋皎忍不住吐出了這句。

這絕不是什麽心愛之物,她只是拼死也不能讓豫王看清楚而已。

趙南瑭道:“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啊夜光,不是心愛之物你還隨身帶著?你倘若對他有一絲一毫的不滿,你就不至於藏他的東西!”

“我沒有。”宋皎的聲音低的,似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。

她嘴裏雖然否認著,可是她的手卻沒有半點放松。

豫王的心涼的像是冬日湖面凍了一整個月的冰:“倘若你早點告知本王你對他的心意,本王也不至於白白地出來丟這份人。”

他閉了閉雙眼,說不清是懊悔,還是心死。

“你別怕,”趙南瑭看著宋皎依舊是那樣護著絲帕的樣子:“本王不至於跟你搶。其實你也不用這樣,以後你長長遠遠地跟著太子,這種東西,有的是。”

宋皎心裏已經傾盆大雨。

豫王轉身往門外走,走了兩步,他突然腳下一頓。

回頭看了看宋皎,趙南瑭眼神變化,忽然他輕聲問道:“永安鎮之行,是你一個人嗎?”

宋皎抖了抖。

趙南瑭突然大聲:“徐廣陵!”

門外徐禦史也跟著一顫,他挪步到門邊:“在。”

豫王道:“永安鎮上,有沒有異樣。”

徐廣陵當然清楚王爺問的是什麽,他因為知道宋皎惹怒了豫王,本來還不想在這時候多言的,但王爺既然問了,他已經不能隱瞞。
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
只說了四個字,還沒把底下的話說出來,豫王已經徹底清楚了:“果然是他。果然……”

他倒退了兩步,後知後覺恍然而悟:“什麽霽閶行宮,就知道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有什麽閑情逸致去什麽行宮休養!好……好,當朝太子,居然也能如此,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他把皇上都騙了!為了你!”

豫王盯著宋皎:“夜光,宋夜光,你為何沒有早點告訴本王?你看著本王為你著急,心裏痛快是不是?早知道他在那裏,本王何必還擔心你有什麽意外,何必還特意的……”

他走到宋皎身邊,用力掐住她的臉:“你可真讓本王……惡心!”

宋皎看見豫王的臉,就像是那天在東宮他惡語相向一樣。

只不過這次,她竟有些忍不住了。

淚從眼中滾落,宋皎的聲音有些沙啞:“王爺,王爺不是早就對我失望了,早就棄嫌了,早就惡心我了嗎?”

她竟然還了嘴。

豫王很意外。

兩個人目光相對,豫王的眼底是火,而她的雙眼中如同江河之水泛濫。

趙南瑭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宋皎不語。

趙南瑭再度道:“你說什麽!”

“我說,王爺早就舍棄過我了!”宋皎推開他的手。

她緊閉雙唇,怕自己會流露出什麽哭腔,因為她已經不想再落淚了。

宋皎回看著豫王,深吸一口氣:“早在老師跟王爺說破我的身份的時候,王爺不就已經對我失望了嗎?”

趙南瑭狠狠地看著她,卻沒開口。

宋皎已經忘記了所有,她也顧不上去留意門口處徐廣陵那驚慌的臉色,他一直向著她使眼色,可惜完全是無用的。

她只是對視著豫王:“您不喜歡我是女子,您恨我瞞了您那麽久……您也許還覺著我給您找了麻煩。畢竟,您早就覺著我是個麻煩了。”

“宋夜光。”豫王的聲音,好像沒有任何的意味,又好像有著所有的意味。

“王爺知道的,皇後娘娘應該也跟您說過了,我在詔獄的時候,娘娘就曾賞過我一顆藥丸,假如我當時吃了下去,王爺是不是會覺著好過些?是不是會如釋重負?”

宋皎的腦中一片空白的,她知道不該說這些話,但心裏的堤壩像是決了一個口子,這些話就只能沖決而出了。

宋皎只是想說下去:“後來,您讓我去同月樓,所言所說,到底有幾分真心,也許是因為老師的面子讓王爺抹不開,也許是覺著我還有點用處……”

說到這裏宋皎笑了笑,她無視豫王眼底的駭異:“可到底在東宮的時候說了真心話,王爺既然那麽棄嫌宋夜光,又何必一而再地說什麽失望,從此就當我……是個不相幹的路人罷了!”

話音未落,一記耳光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。

宋皎給打的向著旁邊跌了過去,手肘不知碰到什麽,一陣鉆心的疼。

趙南瑭生平第一次跟人動了手。

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。

“你!”他指著地上的宋皎:“你這賤……”

宋皎本給打懵了,聽到這個字,便擡頭看過來。

她的眼睛裏還有殘淚,但更多的是火色。就如同水上燒著的火焰。

趙南瑭看見她的眼神,剩下的那個字竟再說不出了。

他的唇緊閉,半晌才冷聲道:“本王、今日才知道,確實錯看了你。而你……也確實不配。”

宋皎咽了一口氣,大概還合著淚:“是,是我不配。就當是我……對不住殿下吧。”

趙南瑭異乎尋常地平靜,大概有點像是那天,他下定決心要娶顏文寧。

“好,很好。”他點了點頭,拂了拂衣袖,轉身。

快走到門口的時候,豫王微微擡頭,淡淡地說道:“原先你是本王的人,從今之後,你跟豫王府毫無半點關系。——宋夜光,你聽清楚了,從此之後,本王不想再看見你,有你,就沒有本王。你聽明白了嗎?”

身後寂靜無聲。

豫王卻很耐心地等著,因為他一定會等到一個答覆。

果然,頃刻間,宋皎道:“我明白了,請王爺放心。”

趙南瑭笑了聲:“你向來讓本王放心。”

他微微揚首,不再遲疑地邁步走了出去。

門口處關河緊隨其後,徐廣陵腳步挪動,但看著豫王那帶著冷意的背影,他的拳握了握,終究還是沒有挪步。

他轉身進門,見宋皎還跌坐地上,他忙上前將她扶起,手碰到她的手臂,掌心卻黏黏的。

徐廣陵低頭看去,嚇了一跳:“這是血?……你傷到哪了?”

宋皎原先只覺著手臂上很疼,但她沒意識到自己受了傷,此刻低頭看去,卻見徐廣陵手上血淋淋的。

她擡手看了看,又望了望地面,原來是之前摔碎的那博山爐的碎片,大概是她跌倒的時候被割傷了。

徐廣陵心亂如麻,他向來是最穩最撐得住的,此刻卻竟無計可施:“為什麽,你為什麽這麽傻……好好的激怒王爺做什麽?”

擡手進懷中,他想找一塊帕子給她把傷口裹起來,沾血的手把衣裳都弄濕了,卻沒找到一塊帕子。

可因這個,他的目光一動看見了仍給她死死攥在掌心的那塊明黃絲帕:“這是……”看了看宋皎的臉:“真是太子的?”

宋皎將頭轉開:“徐兄,請你別問了。”

徐廣陵痛苦而焦慮的嘆息了聲: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,我也是弄不清了,早知道會這樣,我何必帶你過來。”

“這不怪你。”宋皎說道,“你無非也是聽命行事。”

徐廣陵咬了咬牙:“罷了,先回京去,見了程大人再說吧。你也不要、先胡思亂想,再怎麽說……還有程大人呢。”

宋皎沒做聲。

但就在此刻,有個小太監模樣的走來,隔著門道:“徐大人,王爺要起駕了。”

徐廣陵滿臉愕然回頭。

小太監站著沒動。

徐廣陵的心裏都冷了。

聰明如他,當然猜得到這是什麽意思。

王爺起駕了,這是在催他同行。

他本來是陪著宋皎一起回來的,按理說剩下的路讓他再護送她回去,也是理所當然。

但如今這小太監竟特意來傳他,這當然不會是王爺手底那些人的意思。

這分明是豫王的意思,豫王……是不許他再陪宋皎而行。

豫王……是真的鐵了心的,要跟宋皎一刀兩斷?!

徐廣陵沒有動。

但是領會了豫王這份意思的,並不只是他。

宋皎心裏一轉就清楚了。她盡量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平靜如常:“徐兄,去吧。此處距離京內也不遠,何況還有小缺在,呵,我們來的時候也是兩個人的。你不用擔心。”

徐廣陵從來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,但是聽了這兩句話,他的眼眶卻有些紅了。

“夜光!”他咬了咬牙:“你傷著了!”

“不礙事,小傷。”宋皎道:“快走吧徐兄,你該清楚什麽最要緊,別為了咱們間的這點私下情分壞了正事,你可從不是那婆婆媽媽的人,何況你留下來,對我也沒太大好處。”

要是徐廣陵堅持不走,在豫王看來,他就已經是宋皎一路的了。

徐禦史自己明白,宋皎也明白。

徐廣陵瞪著她,看著她強笑而假裝無事的模樣,他猛然回身,一拳打在門框上。

他沒有再說一句話,邁步走了出去。

宋皎看他走了,倒是放心下來。

倘若再因為她,讓徐廣陵得罪了豫王,從此斷了在豫王跟前的路,她就是一個罪人了。

“好疼啊。”低頭看了看手肘,宋皎喃喃,挪步靠近那歪倒的桌邊,她在一張還立著的凳子上坐下,“真是的……老天爺難道你在懲罰我麽?”

明明她最是怕疼,怎麽竟接二連三的受傷,這恐怕是流年不利,她該找個寺廟去拜一拜佛。

就在低頭檢查傷口的時候,門外腳步聲響的急促。

宋皎剛擡頭,就見小缺跟風一樣沖了進來。

“怎麽徐大人……”那一句問話沖到嘴邊,就又給眼前所見堵了回去!

小缺看著宋皎,看到她半邊臉的掌印,看到她微腫起的嘴角,也看到她沾血的右臂。

宋皎反而鎮定的:“別嚷嚷,找個東西來,我弄傷了手了。”

小缺卻是沒有動,他站在原處,眼睛裏冒了淚。

宋皎倒是笑了:“你怎麽了?傻了嗎?快去找東西來止血,是想看著我死在這兒?”

“這是怎麽回事,是王爺嗎?”小缺呆呆地,委屈地:“王爺一向不是很護著你的?”

“不是王爺,是我不小心自己摔了,”宋皎解釋著,“你一個大男人掉眼淚就太矯情了!我都沒哭。”

她說了這兩聲,卻看見自己被撕破的衣袖:“算了,這還是棉的,倒是能用,你過來幫我撕一塊下來。”

小缺跺跺腳,跑上前來,咬牙給她把袖子撕了一塊長條,掀起另一側袖口,卻見小臂底下割破了一個豁口。

宋皎卻是沒有看,因為她沒膽子去瞧:“怎麽樣?不嚴重吧,先包起來再說。”

不敢出聲,小缺咬著牙把傷口包紮停當:“你先坐會兒,我去找人問問有沒有傷藥。”

這般野外,哪能容易找到什麽傷藥。

宋皎卻沒說別的,只叮囑:“別急,沒傷了筋骨就不算大事。”

小缺拔腿跑了出去,宋皎看看被包好的手臂,布條遮住了傷,看不見猙獰的傷處,她心上好過多了。

而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死握著那塊惹禍的明黃帕子:“真是的……太子殿下,這可全是拜您所賜啊。”

她念了這句,突然間想起上回在東宮,趙儀瑄說過的一番話。

——“你說本太子這次受傷,是不是報應。”

——“什麽?”

當時太子覺著,她給宋申吉打了耳光,回頭他就給皇帝打了耳光。她才在東宮傷了頭,他立即給皇帝打到傷筋動骨。

他道:“甚至覺著,那句話真的說中了。”

“哪句話。”

“動你,就是動本太子啊。”

此時,想到當時,宋皎有些呆了。

難不成太子殿下這話真有點一語成讖的意思?

或者反過來也適用?

他傷了肩胛,這麽快的,她就有樣學樣的傷了手臂。

“真是……討厭的很,”宋皎揉了揉眉心:“但願只是巧合,我可不想……”

門口人影一晃,是小缺回來了,他有點高興:“主子還是有福的,我才出門就遇到個過路的,他見我手上有血便問起來,這麽巧他還帶著傷藥,您瞧!”

宋皎看著他掌心的一個瓷瓶,也有些意外:“是嘛,真是老天保佑,天無絕人之路啊。”

小缺忙把那布條解下來,棉布已經給血浸濕了,他忍著心跳,小心把藥粉灑在傷處。

出乎意料,當那褐色的藥粉沾到傷處的時候,原本還還往外滲著的血竟慢慢地凝了起來。

小缺喜道:“這可真是難得靈驗的好藥。”

又撕了一塊袖子,小心把傷口包紮妥當,小缺特跑到門口張望,卻早不見了之前那個給藥的“過路人”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餃子不哭,站起來撕~~太子:乖,回頭給你打回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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